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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极东】失格(国设二战)

主极东,米英红色一句话提及不打tag

二战日本投降背景,国设,刀

纪念谢前籽Q太太的b站手书《花冠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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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场盛大的落幕。

本田菊站在密苏里号的船舷上,无言地眺望着这片已无波澜的海湾。

在这里是望不到东京的,他这样想着。九月份,富士山麓常盛不败的樱花已经枯萎,只有别在胸前的椿花在又一个十三月后悄然开放,也已经看不到朝阳升起的轨迹。

那是被日章替换的旭日的光芒万丈。*

再也看不到了。

他听到不远处有混杂着美式英语与汉语的交谈,瞬间船舷上的气温下降,他想趁他们还没有察觉早早离开,但那说着英语的人却提早一步发现了他的存在。

“瞧,这不是本田吗。”

他背对着他们,在他们还看不到自己的时候深吸一口气,接着缓缓转过身,自以为不失风度地弯下腰,用最平静的口吻说:

“琼斯先生,王先生,日安。”

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,冷静到当他看见阿尔弗雷德•F•琼斯簇新的军服便装,不系领带不佩勋章的时候也只是咬紧了牙,硬是没有吐出一字半言来。

“马上仪式就要开始了,本田还是趁早出面为好。这样的日子,您的存在可不能缺少。”阿尔弗雷德洋溢着讽刺的蓝眼睛朝他瞟了一眼,“希望您的身体不会因为my lovely Little Boy而抱恙缺席。”

“诚如阁下所言,希望届时阁下能够穿戴得体光荣出席。”

“哈,hero当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了,亚瑟还在等我和他一同进场。*”阿尔弗雷德嘴角上挑的弧度在他看来是最不屑的羞辱,“更何况,你还觉得现在的你,有资格让我和我的士兵们穿上军装吗?”

垂在金黄色绶带旁的右手握紧成拳,随着那个高大的背影挥手远去,本田菊终于开口,对身前的亚洲人开口说了十几年来的第一句话。本应该正式得体的语句却因为长时间紧咬的牙关而略显僵硬。

“也请阁下速去准备入场。”

空气凝固。

他的嘴角嘲弄地勾起一个弧度,声音因为压抑而晦涩低沉:“和他一起,看我笑话?”

“如果不是他,还会有多少支神风特攻队*会出现?”

 “特别攻击队每位殉难的飞行员都披覆荣光,神武天皇的英灵永远庇佑其家人。”

“孛儿只斤*遇到的只是天灾,你现在面临的却是和当初一样的人祸。”

他的声音是意料之外的怜悯,本田菊却可以感受到他看似冷静的声音里隐晦的喑哑。

“你比我想象中挣扎的时间要短。”

挣扎?还需要挣扎什么?还能够怎么挣扎?路德维希所在的欧洲战场已经受降,连曾经一起立约的费里西安诺也反水去了同盟一边,广岛长崎已为废墟,畸形儿连续降生,一亿玉碎被压制不得实现,他分明连自己的最后一点尊严都找不见。

“为什么,不给自己另一个选择?”

本田菊缓缓仰起脸,因为愤恨而泛红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。

“选择?你想让我选择的,是那个金玉其外、败絮其中的天朝上国,还是纸醉金迷、夜夜笙歌的你?”他的睫毛控制不住地快速抖动着,仿佛想借此掩盖眼中那些现如今早已应该消失殆尽了的东西。“你明明知道,如果当初我没有选择开国等待我的将是什么!”

“被禁锢、奴役、驱使,亦或是成为他人砧板上鱼肉、被不容反抗地抹杀存在?”

“这不是你把愤怒发泄在我的人民身上的理由!”王耀声音低沉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暗流汹涌的海面,“烧杀抢掠、侵残人民、无恶不作,这就是你的所谓东亚共荣?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,这样的你和杀生石*有什么区别?”

他的质问已经接近于怒吼,是常年端坐于朝堂之上指点江山的那人从来不曾流露出的强烈情感,有一瞬本田菊以为自己看到了千年前的王耀,玄色的冕服,十二旒珠一颗不乱地垂在身前。如果是当初的自己,见到这样的盛怒不知会不会两股战战、跪倒在地。只是当初的自己,绝对不会有让他如此气极的十恶不赦罪行根源。

还在把孔子之言奉为圭臬,教化儿童习得五言律诗的,有资格在他膝边笑语晏晏,折花别在他未束冠的黑发上的,千年前的自己。

也不过如此,自己能给他留下最为深刻的,不过是那些千百年都将不会消散的伤痛罢了。

“别自欺欺人了王耀,任勇珠、阮氏玲、王嘉龙、王濠镜,甚至晓梅的现状难道不能给你警示吗?”

见到曾经无比疼爱的家人如今一个一个被他人占掳夺搜刮占为己有,自己却无能为力,这就是你曾一度认为的那个繁华盛世?活着却如同死去,被鸦片滋生的,究竟是日益麻痹的神经还是不敢睁眼看清的懦弱?

这样的你,怎么能让我再次去相信?怎么能,让我再次把我的全部,全部交付到你的手上?

“你难道不知道,这才是对于我们而言最正确的道路吗?”

王耀……他闭上眼睛,身体卸下了所有力量,勉强抓住身后栏杆才堪堪稳住身形。平日里整齐贴在耳前的黑发如今无序地散乱在空中。

他用尽毕生能集聚的所有力量,说出的辩词,正在接受永远也不会公平的审判。
 “既然如此……何须多言。”

他言语里说不清道不尽的是什么,他不会想,也不敢想。

他英气入鬓的剑眉再也不会惬意张扬,他深琥珀色的眼睛再也不会盛满柔情,他蔚然深刻的目光……再也不会停在自己身上。

是了,他都快忘了,王耀的左眼,早在十四年前就已经失去了流光溢彩的机会了。

1931年东三省沦陷,这一年王耀不仅失去了他的左眼,还得到了一个一直虎视眈眈自身富饶土地的白眼狼。

说什么最引以为豪的弟弟。

“我方会承担阁下所派遣代表提出的一切战事赔款以及战后恢复援助。”他重新用起敬辞,想趁此结束这场一开始就注定不欢而散的私人会晤。

“刚刚走过的那位和他的欧罗巴盟友不久就会对你实行战略救济,为了不让伊利亚和他的共产主义在亚细亚‘瘟疫般’蔓延,”王耀的声音透露出丝丝缕缕的明显讽刺,“这和三个月灭亡中国一样,都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。”

“我王耀,谨代表个人和之后历年更迭的任何政府,拒绝来自以本田菊代表的任何战后资助。”

看吧,这就是王耀,无论何时也不会对任何人俯首称臣,不会接受来自任何国家的怜悯施舍,处于危机脊梁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挺直,有着令他爱恨交加的该死傲骨。

所谓大国气节。

只是显而易见,这场战争他败了,败得彻彻底底、干干净净。像日出后的露珠*,瞬间消散,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。

不,若是这样也罢。

“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原谅日本法西斯军国主义的暴行。”

他转身离去,剪断后重生的发尾在空中划了个圈,最终落在他背后的坚毅上。

正好落在那道最久远的伤痛上。

“我,永远不会原谅你。”

胸口灿红的椿花凋零,整朵滚落在地,像极了染开的心头血迹。

祭奠的是失格的结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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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湾:东京湾,日本由于江户幕府奉行闭关政策,在此建筑了不少炮台以作防备。但最后成为美军与幕府谈判场地。1858年在日美修好通商条约中被开放;

日章旗:现日本国旗;旭日旗:二战日本军旗;

椿花:茶花,日本圣花,与樱花齐名,据传其生于幽谷,一年又一月一开,武人以打胜仗为生命的尊荣,战败的武士切腹自尽,毅然舍生,正像椿花整朵坠地的壮烈;

"密苏里"号上的所有美军官兵,上至五星上将,下至普通水兵,虽说军装簇新,却都是制式衬衫的军便装,不系领带不佩勋章,全然不是出席正式场合的常服或礼服,以此形式表达对日军的轻蔑;

Little Boy:不注释了,怕被小菊打;

当日九时正,乐队奏起美国国歌"星条旗永不落",麦克阿瑟和尼米兹并排在前,一同进场;

绶带:正式名称为饰绪,日本军服上从肩头到胸前金黄色三股三进/六股六进金丝编制,三股只有在礼服上才能看到,六股在出席正式场合的常服或礼服上都能看到;

神风特别攻击队:中途岛失败后,为了抵御美国海空军,对美国部队实施自杀式袭击的特别攻击队。元朝两次对日本东征,都因为海上台风而失败。日本认为神武天皇的灵魂掀起的"神风"击退了元军;

孛儿只斤•忽必烈;

一亿玉碎:二战日本人口一亿,战死不降;

杀生石:九尾狐,玉藻前,据说是中国妲己化身,建议去补某某狐;

二战前,日语中对俄罗斯表示为“鲁西亚”。后俄罗斯大使抗议,日方转而改为“露西亚”。据说是有“太阳一出来露水就会消散”意义在其中,映射日俄战争中俄罗斯战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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